第72章 五毛钱的分身术(第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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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石板路上的月光被铁扇公子的黑狐纹扇面割得支离破碎。
林小跳摸着怀里鼓囊囊的秘籍页,能清楚听见自己心跳撞着青铜酒樽的闷响——那酒樽上刻的老头脸正用仅剩的半只眼睛偷瞄敌人,活像个缩头乌龟。
&0t;老霍头,你那铃铛晃了半宿,是要给铁扇公子的狐朋狗友唱安眠曲?&0t;林小跳扯了扯腰间的捕快腰牌,这东西自从她被裁出衙门后就成了装饰品,此刻倒被攥得烫,&0t;再不出招,陆捕头的剑怕是要先捅到我后背了。&0t;
&0t;急什么?&0t;霍无赖的鬼魂从酒樽里飘出来,半透明的手指勾着铜铃晃得叮当响,&0t;祖宗我当年在现代学过变魔术,就这招&039;幻影迷踪&039;——&0t;他突然打了个响指,月光里骤然炸开七八道虚影,有扛着酒坛的醉汉,有提灯笼的孩童,甚至还有个裹着红盖头的新娘子,&0t;当年刘谦老师教的,专治眼瘸!&0t;
铁扇公子的手下们果然乱了套。
有个络腮胡大汉挥刀砍向&0t;新娘子&0t;,红盖头&0t;刺啦&0t;裂开,里头滚出个圆滚滚的西瓜,&0t;啪&0t;地砸在他脚边;另个瘦高个举着流星锤追&0t;醉汉&0t;,结果&0t;醉汉&0t;一转身变成了只芦花大公鸡,扑棱着翅膀把他的带扯了个稀烂。
&0t;影分身之术?!&0t;有人喊。
&0t;五毛钱特效!&0t;林小跳憋着笑喊回去,趁乱拽了拽花无缺的红绸,&0t;花老板,您那绸子不是能绞断琴弦么?
试试绞他们的刀把儿?&0t;
花无缺眼尾的胭脂被夜风吹得微散,妖媚得像团化不开的雾。
他指尖红绸骤然绷直,如灵蛇般缠上三个刀客的手腕——那些人只觉虎口一麻,钢刀&0t;当啷&0t;坠地,再抬头时,红绸已经缠成个花哨的中国结,挂在最近的槐树枝头晃悠。
&0t;好手段。&0t;秦慕云的鬼火在掌心凝成幽蓝的火焰,他盯着铁扇公子身侧的几个灰衣人,声音像浸了千年寒冰,&0t;那几个是秦家死士,当年我在时他们还只会跪安。&0t;他抬手一抛,鬼火&0t;咻&0t;地钻进死士脚边的青石板缝,石板&0t;咔&0t;地裂开条缝,冒出几缕黑烟,死士们下意识后退半步,阵型立刻露出个鸡蛋大的破绽。
&0t;陆捕头!&0t;林小跳扯着嗓子喊,&0t;您不是总说我查案没章法?
今儿这破绽够不够方正规矩?&0t;
陆九霄的剑本就悬在半空,闻言冷笑一声,剑尖挑开飘到眼前的&0t;幻影孩童&0t;——那孩童其实是霍无赖用铃铛震碎的月光碎片变的,被剑气一搅,&0t;哗啦啦&0t;散成满空星子。
他趁机欺身而上,剑锋直取死士领的咽喉——那领慌忙举刀格挡,却见寒光一闪,刀刃竟被剑气削去半寸!
&0t;好!&0t;林小跳拍着大腿喝彩,怀里的青铜酒樽突然&0t;哎呦&0t;一声:&0t;小跳你压着我胡子了!&0t;
战局瞬间倾斜。
霍无赖的幻影越变越离谱,有挑着糖葫芦的老汉,有卖胭脂的婆子,甚至还有个举着&0t;祖传大力丸&0t;招牌的江湖郎中——铁扇公子的手下们追着幻影满院子跑,踢翻了茶摊,撞翻了石灯笼,有个倒霉蛋还掉进了秦府门口的荷花池,溅起的水声惊飞了三两只夜鸦。
&0t;够了!&0t;铁扇公子的扇骨重重敲在地面,青石板&0t;咔&0t;地裂开道缝。
他先前还算从容的脸此刻涨得通红,黑狐纹扇面&0t;唰&0t;地收拢,&0t;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!&0t;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匣,匣身刻满歪歪扭扭的符咒,&0t;我师父说过,对付你们这种野路子,就得用——&0t;
&0t;等等!&0t;霍无赖突然从幻影里钻出来,飘到铁扇公子面前,&0t;你这匣子不会是拿浆糊粘的吧?
我瞅着边上还挂着碎纸片呢——&0t;
&0t;闭嘴!&0t;铁扇公子手一抖,青铜匣&0t;啪&0t;地摔在地上,从里头滚出颗鸽蛋大的珠子,珠子表面浮着层黑霜,&0t;这是我用三十个童男童女的魂魄祭了三年的&039;锁魂珠&039;!&0t;他掐了个法诀,珠子突然爆出刺目白光,&0t;给我困!&0t;
林小跳只觉有团滚烫的棉花塞进了喉咙。
她想喊霍无赖的名字,却现舌头像被胶水粘在了上颚;想抬腿跑,膝盖以下的部位仿佛浸在凝固的蜡里,连半寸都挪不动。
再看其他人——花无缺的红绸软绵绵垂在脚边,陆九霄的剑&0t;当啷&0t;坠地,秦慕云的鬼火&0t;噗&0t;地灭了,连霍无赖的鬼魂都在白光里扭曲成了团模糊的影子。
铁扇公子踩着碎砖走过来,扇尖挑起林小跳的下巴。
他的指甲涂着丹蔻,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:&0t;霍老鬼,你当年坏我师父好事,现在你重孙女的命——&0t;他捏着秘籍页的手突然收紧,&0t;就用来给我师父祭旗!&0t;
林小跳盯着铁扇公子身后的锁魂珠。
那珠子还在滋滋冒着白气,表面的黑霜却在慢慢融化,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纹路——像极了某种她在古籍里见过的血阵?
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。
这一回,&0t;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&0t;的尾音被白光照得颤,仿佛连更夫都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林小跳望着逐渐逼近的铁扇公子,突然想起霍无赖说过的话:&0t;小跳啊,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,是人心。&0t;
可此刻她心里最清晰的念头是——
祖宗,你说这波咱们还能赢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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